了几步,他抬起头,目光凝聚在龙椅上那名掌握着大齐命运的人身上,薄唇轻启,“皇上请三思,祁玥与薰浅有婚约在先,不能娶别的女子。”
“有谁规定有了婚约就不能再娶?祁世子莫不是不愿意?”拓跋烈步步紧逼,不给祁玥任何翻身的余地。
若不是因为祁玥,叶薰浅早就是他的了……
若非祁玥从中作梗,父王远在漠北,又怎会知晓齐都薰浅郡主克夫的传言?
想他拓跋烈横行漠北,从未吃亏,却在来大齐的第一天,在祁玥手上吃了暗亏,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?不扳回一局誓不为人!
“青岚公主贵为慕容世家唯一传人,似乎不能做妾吧!”祁玥皮笑肉不笑地。
果不其然,拓跋烈脸色黑成了墨汁,如果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,其实给祁玥做妾也没什么……只是慕容青岚不行!
“烈王殿下美意,祁玥怕是无福消受了……”
祁玥凤眸微微一扬,随着他轻盈的步履,两抹银袖无风而动,宛如月色般的容颜上满是认真,“而且,烈王殿下有所不知,祁王府历代祁王,皆无纳妾一。”
“祁世子可以开创先河。”拓跋烈不依不挠,摆明要将慕容青岚塞给祁玥似的,这一点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些不高兴了,虽漠北和大齐联姻是好事,青岚公主以漠北天马为嫁妆远嫁大齐也是好事,可人家祁世子不愿意,有这样逼婚的吗?
要知道,皇上都还没什么呢!
“本世子不认为纳妾是什么光彩照人扬名立万的事情,而且,后院人多了,家宅不宁!”祁玥好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,他讨厌高门后院里那些争风吃醋你争我斗的事情,而薰浅……必定也是不喜欢的!
他可不想引狼入室,把祁王府搞得乌烟瘴气。
这世上,也就祁玥敢这么一句话,不怕得罪所有人!
“呵呵,祁世子多虑了,试问在场的大臣们,谁不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双的?如何家宅不宁了?”元修向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,虽如今祁玥和叶薰浅有了一纸婚约,可不到最后,鹿死谁手尤未知!
更何况,祁玥的余生只剩下的半年……
齐皇高坐在龙椅上,耳听八方,祁玥剑眉挑起,话音悠悠道:“祁王府最近是愈发穷了,要赈灾东南,还要提供九十石大米,本世子纳不起三妻四妾……”
众人狂汗,“……”
靠!元修顿时语塞,谁不知道祁玥最有钱了!他竟然在御书房哭穷!穷得娶不起媳妇儿……
“祁世子过谦了。”太子元启身着紫色锦袍,轻咳了几声,大臣们这才纷纷收起自己的失态,默不作声。
拓跋烈寒着一张脸,恨不得把祁玥的脑袋劈成两半,怪不得元翰抢不过他,只能看着他携美同行各种羡慕嫉妒恨却无可奈何。
“皇上、烈王殿下有所不知,祁玥从六岁开始操持祁王府的家务,深知纳妾的坏处,一房妾室一年光是发月俸就要花一千两银子,平时还要购置新衣、首饰、胭脂水粉、各类补品……若是怀孕了,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了,还得重新买,除此之外,还要请稳婆……将来生了孩子,请奶娘,请师傅教习功课……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!”
祁玥如数家珍,众人听了只觉瞠目结舌,有生以来从未听过此等论调!
“祁王府历代祁王皆无纳妾之举,其实是因为……祁王府太穷了,纳不起妾室啊!”
弦外之音分外明显,让他纳妾,不是不行,而是要漠北或者齐皇倒贴银子给他纳妾。
这种事情,齐皇和拓跋烈怎么可能会点头?本来就是觉得你祁王府有钱才想把女人往你怀里送的,现在要倒贴银子,傻子才会答应!
“男女婚事,强求不得,联姻一事,等青岚公主到了齐都再议。”
齐皇心知无法服祁玥,也不准备多费唇舌,接下来便和祁玥商讨东南水患的解法,祁玥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,递给齐皇,徐徐道:“这是东南受灾最严重的花塘和钱塘,水位最高时达到了五尺,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防堵,而是疏通水道,将洪水引入东海,方能初步治理水患。”
“好,此图甚妙!”
齐皇赞不绝口,吩咐御前太监曹顺将图纸传给郑亲王、岭南王、定国侯、安国侯及杜太师等人传阅,先前因天顺赌坊一案,原来的工部尚书连降三级,如今掌治工程事项的工部尚书由定国侯暂时接任,他右手捏着图纸的一角,叹道:“想不到祁世子不仅精通术数与阵术,竟然还通晓治水之道!”
“定国侯过奖了,图纸并非祁玥所绘。”祁玥摇了摇头,笑着。
“哦,那是何人?”
定国侯再次将手中的图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,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,再看时却看出了端倪,这图纸上线条富有规律性,有些线条细而直,有的则弯成半圆,就连粗细都有区分,右下角还标注着图例,何处是山、何处是水、何处是屋舍……一目了然,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窥其门道一二。
“薰浅画的。”祁玥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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