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接么?”锦绣不很明白为何德郡主会在这里。
“是的,等他来接我和梳子。”郡主可怜兮兮地攀住的锦绣的胳膊,“我好怕他不会来……”
锦绣顿时明白了,明白德为何会在宫里,明白德为何坐立不安情绪失控。都烈世子去送莒王,德郡主与梳子是被召进宫里当人质来了,以免都烈世子生了异心,半路叛变跟自己的父亲回了莒国。
德以前最怕的,就是有一天她身为祁国的女儿与莒国的妻子,该如何选择,她害怕为难、害怕情感与情感之间的战争。
今天她坐在长寿宫,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祁国的郡主,她已被祁国隐隐地视为对手。
这种悲伤是巨大的。
郡主的手指紧紧扣着锦绣的手,似乎只有锦绣还可以给她力量,还能让她稍稍安定心灵。
锦绣的胳膊其实被郡主抠得很疼。可她忍住了,无论郡主何时哀怨地望着她,她都用最冷静最真诚的微笑去化解。
“郡主放心吧,世子一定会来。你在这儿,梳子在这儿,他能走多远去?”
郡主点点头:“我也这么安慰自己。”罢,终于正眼向锦绣望去。
这一望,就愣住了。
“你的脸怎么了,受伤竟如此严重,完全出乎我预想。”
眼线当前,锦绣自然也不想,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圆了过去。好在德郡主心事重重,也没机会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了。
二人在园子里缓缓地走着,一群宫人就在后头心翼翼地跟着,那画面,其实倒也极好看,像是一个舞台,每个人都安守着自己角色,描黑脸还是描花脸,一切都看剧情需要。
虽是久别重逢,两个亲爱的姑娘也无法畅怀一叙,各自守着内心的秘密,只在那交换眼神的瞬间,彼此读懂。
后面那些人,都不是吃素的,死了一个宛月,长寿宫定然并不缺宛日宛星宛风宛云。
终于,远处传来一声呼喊:“德!”
德郡主惊喜地转身:“世子!”
锦绣只觉手中一沉,德郡主突然松了那口气,而后便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。
“郡主!郡主!”
就在锦绣扶不住她的时候,都烈世子迅速冲上,一把抱住德郡主。
德郡主脸色惨白,幽幽地道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都烈世子惊讶极了,问锦绣。
“郡主怕你不回来了。”锦绣实话实,她必须让都烈知道,德有多依赖他。
都烈世子心疼了,俯下身,贴住德苍白的脸庞:“你想什么呢。要走也要带你和梳子一起走。”
一时间,锦绣无比羡慕德。
自己想要的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,不过便是如此。都烈世子并不会温言软语,甚至言谈常常带着异域的生硬,可他对德的珍惜与怜爱,比那些甜言蜜语更加打动人心。
半晌,德恢复过来,轻声道:“世子,梳子在大殿的内屋睡觉,我们去接她回家。”
“好。我们回家。”世子温柔地道。
锦绣心中像是有热流,汪在一处,浓烈得化不开。
回家。多美好的词。哪怕只是一间不起眼的陋室,也可以是一个家。只要人还在,就是一个家。
锦绣好想家。
眼睛有些糊了。锦绣努力弹了弹眼睛,她不流泪。
“你也想回家吗?”
突然,元恒的声音在身边想起。
锦绣猛然回头,没错,真的是元恒。他是陪都烈世子一起进宫的,世子来接自己的妻子,他来看锦绣。
哪怕看上一眼,也是好的。
世子“回家”,锦绣的眼圈就红了。元恒的心情,就好像世子望见德晕倒那样。
是心疼。
锦绣却被他问得有些不好意思,黯然道:“我没有家。”
不远处,那几个跟踪的宫人探头探脑地望着他们,对于宫人来,监视世子夫妇,还能收获皇子与锦绣,是意外之喜,值得好好打探。
元恒极想像世子那样,将锦绣拥抱入怀,终究还是忍住了,只道:“以后会有的。你还。”
锦绣心中一动,仰望着他,那双如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睛,真教人眩晕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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