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操纵得当，便可杀人于无形，端的是厉害。”令人意外的是，宫轻语竟然给出了相反的评价：“不过本宫时间紧急，没有时间等你的计划生效。”
“那便是臣妾气运不济。”寄北轻声道，“但是我还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殿下毫无顾忌的在我面前饮酒，不怕我真的在酒中下毒么？”
宫轻语冷笑了一声：“你将本宫来此处之事宣扬的人尽皆知，若是本宫在你这里中毒暴毙，不光是你，恐怕整个醉红尘都要被牵连。”
寄北微微抿了抿嘴唇：“我并非什么好人，若是能用整个醉红尘的性命来换取一国储君的性命，这个买卖还是划算的。”
“但是你并非这么做不是么？”宫轻语反问道，视线锐利如针，像是瞬间便能刺入她心中。
寄北不言，只是垂下头，许久后才轻声道：“先前有人对我说，我与周璟智慧的差距就像，周璟与我之间容貌的差距一样。我先前还有些不满，许是因为迎来送往的次数多了，我始终觉得自已对人心的把控也算周全。”
“但是始终不及你们。”寄北轻声道，“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，周璟虽然样貌平平，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受欢迎的程度，她对人心善恶似乎有天然的感知力，无论是朝堂大德，还是贩夫走卒，她都能迅速的融入他们，天衣无缝。”
“不像我，靠着美色惑人，多多少少都有些瓜田李下之嫌，被一部分人喜欢，但又被另一部分人厌恶。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，依稀是回忆的味道：“所以到最后，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，她成了无往不利的暗杀者，我成了人尽可夫的卖身者。”
“是谁让你们走上这条路的？”宫轻语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诡异之处，冷声问道。
寄北抬头望了他一眼，苦笑着道：“殿下，您可真是敏锐啊，瞬间便能发现最重要的问题。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被用各种方式教育，绝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宫轻语神色一凛，隐隐约约间似乎触摸到了某种潜藏在阴暗中的危险之物：“那么本宫就换一个问题，像你和周璟这样的人，还有其他的么？”
寄北再度苦笑起来，不知是否因为她那双蝶翅般脆弱的眼睛，在昏暗晃动的烛光下，寄北的笑容就像某种精美华贵，但又脆弱无比的珍贵瓷器，似乎一碰，就会碎掉。
“与我和周璟想象的人已经没有了。”
寄北的声音有些含糊，似是带着惧意，又似是带着豁出一切凶狠，就像是被关在笼中许久的野兽，不顾一切的冲出藩篱的刹那，又惊又喜又畏又惧的心情。
“但是与我们不相似的人还有许多。”
宫轻语的神色陡然变了，瞬间变明白了寄北含糊其辞背后所表达的意思，他眉峰紧紧蹙起，眉心处不由自主地拧起几道深刻的褶子。
显得他真个人又漠然又狠厉，就像某种亘古便已存在的大山，沉默而又苍茫。
“你与周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么？”宫轻语确认道。
寄北面上有欣慰而又艳羡的神色：“殿下，你真是敏锐的叫人害怕。”
“我与周璟虽然并无实际上的血缘关系，但是自小相伴长大，生死扶持，自然是亲姐妹的，”
宫轻语微微合上了眼睛，有某种可怕的猜测在心中渐渐成型，让他一时有了五内具寒的感觉。
良久之后，宫轻语才轻声问道：“关于周璟，或者关于你，你没有其他想要说的了吗？”
寄北轻轻笑了，脸上笑容飘忽的像是一个幻觉，轻轻一触，便镜花水月般散了。
琇霓裳当晚是在醉红尘歇息的，那些惯常迎来送往的人有责一双洞察实质的眼睛，各个都是如此精明，早已发现她的身份，但却不曾说破。
在安寝之时，引着她回房休息的女子烟行媚视地扫了她一眼，笑着安慰了一句：“你这样的人，姐妹们也曾见过的，不过是在深闺待得时间久了，便对我们这些阴沟里讨生活的人有些好奇，便乔装打扮，进来见见世面。”
琇霓裳有些窘迫的笑了一下，索性便认了这个说法。
一夜无事，第二日一早，琇霓裳洗漱完毕后，在醉红尘堂下宽广的客厅中，看见了宫轻语。
琇霓裳迟疑了一下，最后还是下了楼，走到了宫轻语身边。
此时大堂内空无一人，白天关门晚上营业的醉红尘空无一人，那些昼伏夜出的女倌们都在休息，显得白日的红尘烟火地冷清的像是坟地，与花灯璀璨，往来不休的夜晚截然相反。
“殿下。”琇霓裳惯例的见礼之后，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，静候着梁敬城。
但半个时辰过后，梁敬城就像是睡死了一般，依旧不见人影。
天色已经大亮，日光开始普照大地，清晨的寒风从半开的窗户涌进来，将浓重的脂粉味吹散了，只剩下朦朦胧胧一层，带着暗夜残留的寒意，显得有些落寞和寂寥。
就在琇霓裳忍不住想要出口相问之时，醉红尘紧闭的大门陡然被推开了，梁敬城裹着一身未及散去的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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